纪念传清姐
在我幼小的时候,不知是怎样的,只知道妈、姐、哥和我一家四人。住在孙卜街上一家做中药医生家里,还有两个单身老人,共四家人。
那时,妈和姐起到养家糊口的重任,但在那战乱的旧中国,养家谈何容易。在我的记忆里,经常吃不饱,米粥饭也少有,野菜、树叶、树皮、树花经常吃。不管吃什么都好,我都抓着饭瓢,不让姐、哥吃,等我自己吃饱了才行。这样姐、哥往往是饿着肚皮度日子,有时弄粗面粗粮做点馍,做好分成几堆,总是先由我要哪一堆,不然就不得了。每人分得的馍都是很快吃完,还说:快点吃,等下“立城”就来抢吃了。立城是我的小名。
在这种情况下,妈不忍心把13岁的哥送到潢川表哥张见古那里,让表哥帮找一份工做。然而,好心的表哥还是让传森哥读书。
这样妈、姐和我三人还是非常难,吃这顿没那顿。我记得最清的是一天晚上睡觉前,妈和姐都说:“明天都去要饭”。并对我说:“你拿筐子、碗和棍子,棍子是用来防狗、打狗用的”。还对我说:如果冷了饿了不要哭…等的话,这样我就先睡了。第二天早上太阳升很高了,姐叫我起床吃饭了,我起床后当然也很奇怪,不是说去要饭?为什么…。
姐说:“以后有饭吃了,有人昨晚派人送来米和钱。”过后我才知道,原来是孙卜有位老奶奶。人们叫她佘老太太!派人送来米和钱。说是:米,可解决几天吃饭的,钱,叫姐去市场买来棉花,回来加工纺线,再拿线去市场卖。赚来的钱买米、菜和棉花,然后再加工。这样,后来我们家的确有饭吃,还有好菜吃…
这些好日子过了不知多久,姐不知有几天不在家,也不回来吃饭。后来才知道,孙卜镇帮助过我们家过上日子的佘老太太去世。当时我记得很热闹,参加吊孝的人很多。当然,姐也去了,而且还伤心哭了!
再过一段时间后,不久我们家搬回蔡岗老家去住了,妈和姐回蔡岗还是纺线。后来蔡岗的王娘教姐学织布。很快,姐学会了织布。会织布以后赚钱更多。以后我也得做工。就是转线给姐织布用。当时叫“打纬子”。以后每月差不多都有在家打纬子一段时间。当然久了也给我累得哭鼻子,因不得出去玩。姐见我哭着打纬子,就向妈做些眼示,妈见我哭着打纬子,就去煮糖水鸡蛋给我吃。这办法开始有点用,后来也无用了。姐、妈见此情景只好让我出去玩一下,并说:“不要玩久了”…
在当时做工是很累的,但想吃什么,要什么,用什么都好办。传森哥在表哥家读书,每年有两次放假回家住。每到再去表哥那里,姐总叫带很多好东西给表哥。
当时好日子虽然很好,但社会一旦乱起来就麻烦了。种田人无心种田,做生意的人无法,也不敢做,特别是打仗,这样的乱日子,少的几天、几月,多时有一至二年不等。特别是1948至1949年淮海战役直至解放后,长达二年多的时间,姐织的布,还有纱线和棉花等很多。这些都不能变成钱、粮等物质。我们家把剩下的粮和其他,吃完用完了,就又一次的挨饿了。
就这样我也要过饭,和帮人做过放养牛工。后来传森哥在外当上解放军,给人带过钱回来。这样,我们又一次的高兴起来!姐高兴的又整理纱线和织布机,再织布。农村人不理解,就问:为什么?姐说:“传森弟有消息了,以后有饭吃了,织的布以后给传森弟回来用”。这样,村里的人一下沸腾了。1953年传森哥探亲回来,还真的要了姐帮做好的棉被。再一次感动了村子的人们!
今天,传清姐离开我们多年了。可惜的是当时未能回来,为姐尽孝心,非常遗憾!在我们这个家,传清姐做的最多,辛苦了一世!回想:如果不是当年传清姐的努力付出,恐怕我们没有今天的幸福安康!
现特写一字,只是特表纪念。
安息吧!姐姐
敬礼! 小弟:蔡传煌 2010年4月
(注:蔡传煌,74岁,广西藏族自治区南宁华侨投资区淀粉厂退休职工)
( 编辑:吴庆展 13513711729)